准妈妈班,我们的首遇
在妈妈们孕育新生命的忐忑时刻,我们开展了“准妈妈培训班”,在这培训班里,我的目光被那个努力拿笔一直记笔记,又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普通话半调子的外国友人吸引着。面对眼前精心准备的点心,她无暇顾及。后来在我们耐心细致地手把手教学,在我们的爱意与耐心倾泻下,她写满了她的笔记。接下来來准妈妈的课程她都来了,新生命在母爱的呵护下一天天的发育,而她在我们的关爱和呵护下渡上一条风雨无阻的孕育之
我陪伴你人生的分娩过程
那天凌晨,她边走边深呼吸地走进了我们的玻璃大门,跟在她背后的是她不会讲中文的比利时先生,拖著简洁的行李就这样朝着我们走来了。
当日值班的医护人员询问了这位友人的名字和情况后,立即领入了我们LDR产房。一位同事陪著她,另一位则帮忙找出了她的门诊病例。这份门诊病例裡最醒目的是放在首页的“分娩计划”。这份分娩计划是由我们科与这位孕妈妈共同协商制订的,没有太多豪华排版,从这几页为数不不多的分娩计划里,足以表达我们对她的那份挚爱,那份温暖,那份尊重。其中令我记忆深刻的是,当宝宝伴随著呱呱大哭放在她胸口的那一刻,她与她的先生激动地抱著这在她胸口跳动的小生命,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只是泛著泪欣喜着,仿佛这小宝贝的啼哭比所有的语言更为美丽动听。在给过他们短暂兴奋之余,台下的助手给了她先生一副手套,我将直剪递给了她先生。
“This,No problem?”她先生用较慢的语速问了我,似乎怕我听不明白。
“Yes,no problem.Don’t worry.”我望著他,肯定的回答道。
在爸爸的断脐下,这位可爱的小宝宝正式开始了自己独立的呼吸,看著这一幕,我的内心充满了浓浓的幸福感和成就感。她的先生开始拿著相机拍这位满头大汗辛苦为自己生育的女人和哭得相当卖力的小宝贝,他开始和她几近疯狂的交谈,我们几乎没能插上一句话,只是听著,将宝宝盖好包被。过了好一会,在我们缝合结束,整理用物时,她的先生突然低下头深情地望著小宝贝,问道:“Its a girl,right?”刹那间,我震住了,我看了眼他后,答道“Yes, she is a girl”不知道性别也能疯狂兴奋这么久,我的内心就好比被一股电流触到了。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前不久导乐的一位妈妈,当我告诉家属生了儿子时,她家属还忍不住抬起新生儿的腿看了眼,在确信了新生儿的性别后开始疯狂的打电话报喜。我的思绪像追著自己尾巴的狗,在原地打转著,我想只要平安诞下的,不论男女我们都应该视如珍宝。她先生眼睛闪啊闪啊,握著我的双手,说了好多话才把的思绪拉回,语言未必我能完全听懂,但他眼神中那如何也掩盖不住的激动,我想他说的我全明白了。
I always here with you
当我整理好器械,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指导母乳喂养。印象至今还犹新,喂奶前,我按压宫底出血暗红,宫底质硬,喂完一侧的奶后,我掀开被单,她整个人躺在血泊中,我急忙地跑出來拿冰袋,呼叫护士和医生帮忙。记得那个时候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刻,大家都迅速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有的拿著卡阴栓,欣母沛,有的推著急救车,默契配合着。我们坚定,执著。因为我们都明白,那一刻,什麽也比不上挽救一个生命更为重要。排除外界所有的干扰,认真的观察她的生命体征,仔细地做好记录,配合医生进?治疗。看著她转危为安,触摸到生命的跳动是一件可以让人喜极而泣的事情。
“I am so afraid”她无力的小声说道。我伸出了我的手拉住了她,她把冰凉的手慢慢的握起来,握得紧紧的,我在耳边告诉她“I always here with you”。也许是因为这话的重量,也许是因为这双手寒颤的温度,她暗暗地把手握起来,更紧的,仿佛她也不再害怕。
闻到幸福的味道
无意中核对信息时,那些深刻的数字就这麽触动我的心弦。我心头一顿,原来今天不止是小宝宝的生日,还是她的生日。我心潮腾涌,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我偷偷的打电话给食堂订了一碗长寿面,精心的在卡片上工整的写了几句中文,也许她看不太懂,但是我相信,感情是无国界的,经历了这一切,我想用中文表达我的那份祝福一定比用英文表达来得更浓烈些吧。我故作淡定的端著那长寿面径直走向了她,我打开盖子,惊喜的说道“happy birthday”她闻著浓郁的麻油香气,看著她泛红,闪著泪光的眼睛,在这一刻,我想闻到幸福味道的不止是她,还有我。我把卡片递给了她,突然看著她泪水从眼眶中滑落,突然我也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感性还是本身就是爱哭鬼。
感动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已经把我们融化在这个空间中了。
给予到此分娩的她一份挚爱,她可能就会发现我的用心,医院的用意;给予她一份温暖,她可能就会感到周围热情的火焰。信任不需要大声呼疾,尊重不需要故作表现,只要我们拿出一点真情,真心地站在她们的?度,她们的心中就不会再有冰山存在,哪怕这只是一份简单的“分娩计划”,哪怕我们只是尽可能相遇一次从陌生人开始的朋友,哪怕我们不同国籍,哪怕我们不一定能听懂彼此的语言,看懂彼此的文字。